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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钦天监将日子定在八月初六,参与编纂《实录》的翰林官员纷纷迁到了大庆殿东侧的天章,直到《实录》编纂完成才返回翰林院。
宫门行走每每都需要合腰牌,于是谢琢束腰的革带上除了会挂上银鱼符外,还多了块腰牌以供进出。
第二日,跟守在宫门前的禁卫军核实过身份后,谢琢重系好腰牌,沿着直的宫墙走到了天章。
天章采用“明三暗四”
的建筑法,一楼开放出来议事问策,二三四楼则存有图籍御书等。此时,天章深绿廊柱,菱花窗门,周围怪石假山,绿树映水,安安静静。
他来得似乎有些早。
伴着清脆的鸟鸣声,身着绯色官服的谢琢踩上台阶,推开了天章的大门。
清晨的朝阳随之照了进去。
而谢琢往里走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有人正趴在案上熟睡,直到一缕阳光落在他闭合的眼睑上,他才不适地皱了皱眉,睁开眼看过来。
“谢侍读?”
6骁依旧是一身黑色麒麟服,五官俊朗锐利,漆黑描金云纹的革冠将头高高束起,束处还插着一支没有蘸墨的毛。
他坐起身,搭着绷直的长腿,打了个哈欠。
“6小侯爷。”
谢琢没有关门,打了声招呼后往里走,随便挑了一个位置。
6骁懒散地用手支着下颌,嗓音还带着两分睡意,笑道:“你选的那个位置太阳照不进,最是阴凉潮湿。我建议谢侍读坐到我旁边来,这里临窗,天气晴好时,能开窗看看园景,晒晒太阳。等逐渐冷了,屋内烧起炭火,闷得喘不过气时,也能借着窗户缝透透气。”
谢琢站了片刻,没有拒绝,走到6骁右手边的位置坐下。桌案上已经摆放有需要用到的墨纸砚,他一一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摆放规整。
6骁侧着脑袋,视线随谢琢动作,不由地想,谢侍读的手跟自己的很不一样,手腕细瘦,手指匀而细长,掌心手指都无常年握刀磨出的硬茧。
实在不像是能一刀割断北狄探子喉咙的手。
不过,怪不得那些人要称他“琢玉郎”
,可不是像玉琢出来的人吗。
他突然开口:“七月二十八那天,我好像在会仙酒楼附近看见了谢侍读。”
问完,他便注意着谢琢的神情。
“七月二十八?”
谢琢收拾墨锭的动作有条不紊,毫无停顿,闲聊般回答,“我最近只有一次去过会仙酒楼附近,那天突然想吃蜜煎雕花,昌坊的一位老师傅雕花的手艺精湛。”
“那买到了吗?”
“没有,去了才知道,老师傅每月逢二逢八,都不开摊。”
像是没有察觉到6骁突如其来的试探,谢琢问,“小侯爷又为何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