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页 (第1页)
虽然葛武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向6骁透露他们给6家运粮的事情,但公子不让说,他嘴就闭得紧紧的。
6骁记得昌叔,是照顾谢琢长大的两个老仆之一,一直留在清源的。
他追问:“昌叔可是留在清源打理田产?”
“田产虽然也有,但主要是家里做着的小生意,事情多,人手不太够。”
看得出葛武有些紧张了,6骁一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怕沐浴后着凉,即使是春日的天气,谢琢怀里也抱着一个精巧的暖炉。6骁站在谢琢身后,正用布巾笨拙地帮他绞干头。
明明刀枪棍棒都舞得生风,但就一条布巾,左右摆弄得很是艰难,6骁又怕弄疼了谢琢,更显得笨手笨脚。
谢琢的头很长,顺而润,毫不见毛躁,6骁趁机摸了又摸,笑道:“延龄的头很像锦缎。”
“应该是遗传我母亲吧。”
随口一答,谢琢却蓦地想起在流放路上,崔萤回将他严密地护在身下,用背挡住乱箭时,便有几缕乌混着鲜血,黏在了他的脸上。
就在本能地打了个寒噤时,颈侧忽地感觉到湿暖,紧接着,就是6骁令人心尖痒到极致的轻吻。
“延龄……”
6骁握着布巾,从后面将唇抵在了谢琢的颈侧。
他心中有种道不分明的不踏实感,但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干脆依着本能的冲动,想令谢琢染上自己的气味、印下自己的痕迹,想将他吻得面泛红潮、眼中含水。
呼吸渐重,谢琢胸口不断起伏,明明害怕那种身体与心跳通通失去掌控的感觉,却依然无法抑制地偏过头,用软唇去蹭6骁的耳垂、鬓角、眼尾,直到6骁彻底封住他的双唇、探入他的唇齿。
攀着6骁的肩,在无法换气的窒息中,谢琢仿佛被高高抛入夜空,又重落入这灯火绵延的繁华俗世。
混乱的神思里,他双臂确定着6骁是真实存在,想,这世间本不令我欢欣,但世间有了你。
第57章第五十七万里
回到侯府后,6骁越想越懊恼。
他现,他不仅在谢琢的颈侧留了不少红痕,还衔着谢琢白玉似的后颈,唇齿很是作弄了一番,偏生这般放肆的行径,谢琢没有拒绝,他更难自控。
又翻了个身,6骁在心里叹气,明明才春天,但他已经开始……冲冷水澡了。
盯着床帐,不知道躺了多久,依然心浮气躁地睡不着,6骁只好起身去校场,随便从武器架中提了杆长槍,又练起了槍法。
一边练,脑中浮现出的却是谢琢双眼水汽氤氲地望着他,向他索吻,向他索求爱意,渴急了的模样。
这样的谢琢就像一种诱惑,让他招架不住,只想不断地尽力去满足,要什么给什么。
想到这里,手一滑,长槍“砰”
的一声撞到了武器架上,登时就撞出了一道裂缝,因力道太大,虎口也被震得麻。
6骁出了层薄汗,眼睛不由地朝谢琢住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全身翻腾的血气压不下去,只好认命地继续练槍。
十一叔查完帐,打着哈欠路过校场,远远望见6骁将一杆长槍舞得风声赫赫,身如游龙,势若千钧,不由感慨:“年轻人啊,半夜不睡觉,真是精力旺盛!”
看了一会儿,又欣慰道,“小侯爷真是勤勉啊,槍法又精进了!”
三月二十九,梁国公生辰,国公府了不少请帖,谢琢也得了一张,是沈愚让6骁帮忙递过来的,还带话说他这次找了一个极厉害的厨子,做的菜都很好吃,让谢琢一定要去尝尝。
当日下午,谢琢提前回了住处。
葛武将刚刚路上特意去琅轩拿的信看完:“公子,老头子在信里说,这次北狄人下血本了。应该是猜到衡楼又在帮凌北筹措粮草,连老头子都遇见了两次刺杀,昌叔让老头子带话说,我这段时间一定要跟紧公子,免得出什么事。”
昨夜和6骁在树下下围棋,现在棋盘都还摆在石桌上,谢琢将上面的花瓣落叶拂开,听见葛武的话,抬起头:“葛叔可有事?”
“公子放心,老头子没受伤。”
葛武毫不犹豫地把信里写的都抖落了出来,“他一回清源,昌叔就派了几个人跟着他,一开始他还不愿意,犯倔,吹胡子瞪眼的,非说自己有手有脚双刀也使得好,用不着人保护,昌叔这是在看不起他。不过在被五六个北狄杀手围了一次之后,老头子就彻底清醒了。”
谢琢也笑道:“昌叔最治得了葛叔。”
“没错!”
葛武想起之前和6骁的闲聊,“对了,公子,6小侯爷之前问过我,老头子这几天怎么不在,是去哪儿了,我就按照公子以前嘱咐的回了话。”
他依然没想明白,“不过公子,衡楼的事真的不用告诉小侯爷吗?小侯爷是6家人,他若知道了,许多事我们就能与他商量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谢琢坐在石凳上,手指抚过昨夜6骁执的黑棋,像是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在害怕。
害怕一旦6骁得知了衡楼的事,那其余的,也就可能都瞒不下去了。
他宁愿6骁认识的、心里想的念的、喜欢的,都只是谢琢,是那个无父无母、挑灯夜读、高中探花、入翰林为官的谢琢。
而不是满心仇恨、满手鲜血、苍白枯败的谢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