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春闱 (第3页)
6从渊却摆了摆手:“一个文徽院考生罢了,就算有出众才能,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但她若莫名其妙地死了,这风浪,就能卷死你我,甚至殃及父亲。”
“兄长,我有一事不明。她算是文徽院的学生,又出身世家,被皇帝和杜庭誉如此看重,按道理不应是直接授官么,何须曲折地来参加什么春闱啊?”
若是元蘅是男子,或能直接凭恩荫入仕。但如今没有这个先例,所以即便她入了文徽院,6从渊也不以为然。
当时他只觉得元蘅一个女子就算入了院又能如何,还真能授官么?
若真的授官了,都用不着他出面,其余士子也要闹上一闹了。
谁知,皇帝竟然让她以文徽院学子身份参与春闱。
就算旁人不知道皇帝的想法,但是6从渊猜到了。
允元蘅春闱,一来查验了她的本事,二来又能巧妙平息众怒,让众人就算心里别扭也无任何怨言可说。最多就是朝中旧臣拿着女子没有为官先例来上几封折子参驳,但只要皇帝置之不理,估计不多久也都会息声。
6从渊抿唇笑而不答。
这些年伴君的路并不好走,皇帝的心意他也能猜破几分。但正因为猜得破,才更好应对。
***
会试统共三场,九日后才真正结束。
第一日的时候,有女子应考的事便似乘了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启都。
无论是举子还是文徽院学子,都是议论纷纷,甚至此时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许久。
安远侯得知自己外孙女瞒着自己做了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后,甚至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用,便已经跪在了皇帝的朝云殿外要个解释。
回了侯府后,元蘅头一件事便是沐浴洗漱,但是漱玉在给她隔着屏风递澡豆时,还是颇为担心地开了口:“侯爷这几日看着脸色都不好,你待会儿去拜见,想好怎么说了么?”
没想好。
元蘅被热气熏得有了困意,闭目叹了气:“要怎么说啊?”
考前她将春闱一事瞒得那般紧,除了漱玉几乎没有旁人知晓。如今,等着要她解释的人,又岂止是一个安远侯?若非衍州距离启都不近,只怕元成晖都要赶来亲自问话了。
漱玉被她这不以为然的模样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但也清楚她的难处,转而道:“姑娘,凌王殿下在景公子的院子里呢,那盘棋下了得有小两个时辰了,我估摸着他是等着见你呢。”
闻澈……
元蘅在迷蒙的水汽中微睁开眼,模糊地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此人了。
他倒是仍旧常与宋景一同吃酒玩乐,但是元蘅为了春闱闭门不出,两人也是碰不着面。
年节刚过的时候,闻澈还邀宋景去骑马。当时宋景特意问过她有没有空闲同行,但彼时元蘅却因着一篇读不明白的策论焦头烂额,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元蘅沉默许久,久到漱玉以为她在浴桶里睡着了。
忽然,元蘅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来:“将衣裳递给我,先去见他。”
“谁?”
“闻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