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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两人离开众人的视线,独在隐秘无人处偷享欢愉,因为不是随时随处都能无间隙地挨在一起,便更希望短暂的时光能被拉得漫长。
门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谢琢打开窗户缝透了透气,让风吹散了一室的暧昧。
他舔了舔自己疼烫的下唇,正想问谁先回席上,就被6骁伸手捂住了下半张脸。
6骁喉结动了动:“别、别这样。”
谢琢面露不解。
就在6骁想进一步说明让他别再舔嘴唇时,忽地感觉自己的掌心被湿软的舌尖轻轻碰了碰。
6骁先从客舍出来,绕过假山,大步往宴席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被沈愚叫住:“走这么快干什么?”
小跑着赶上去,沈愚一抬眼,不得了,立刻惊讶询问:“6二,你嘴怎么有点肿?”
6骁掌心又烫又痒,神思混乱:“茶水太烫了,喝汤被烫着了,席上的菜太辣了,这几个理由你随便挑一个吧。”
沈愚:???
第58章第五十八万里
回宴席的路上,沈愚又有些兴奋地问6骁:“6二,我问你啊,刚刚关尚书的儿子来还我银钱了,据说昨晚被人揍了一顿,现在全身都还在痛,是不是你干的?”
6骁掌心的烫痒终于散了一点,想了想才记起沈愚说的是什么事:“他终于知道还你钱了?”
“还了还了,”
沈愚双眼微亮,又问,“那那个姓林的呢,还有叫方什么诲的,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
“我让张召把那两人都套了麻袋。”
沈愚心肠软,见不得别人跟他卖惨,但凡有人来扮可怜,结局多半都是沈愚红着眼眶把银钱借出去。6骁也见不得沈愚被骗,借钱可以,谁敢不还就揍谁,这才没让沈愚钱袋子的洞越漏越大。
知道又是6骁动的手,沈愚拍了拍6骁的肩:“6二,你放心,作为好兄弟,我不会把你喝个茶都把嘴唇烫肿了这件事说出去的!”
6骁:“……”
你还真的挑了一个?
沈愚又忍不住跟6骁说道:“别看陛下今日派了教坊司的人过来,好像对我们梁国公府不错吧?谁能想到,昨日我爹去文华殿问安,还莫名其妙受了陛下的冷脸,回来差点又跨了次火盆。”
他压低声音,“我爹说陛下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总是疑神疑鬼的,你在宫里进出时可要小心一点。”
6骁神色微动:“你爹有没有说,是怎么个疑神疑鬼法?”
“我爹还真跟我说了!”
沈愚见左右没人,才继续往下道,“前些日子,尚服局不是做衣服吗,存着讨好的心思,递上去给大皇子挑的纹样里,就有一样和太子常服用的纹样像个七、八成的。这事不知道怎么的,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大雷霆,大皇子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愚不明白:“我就不懂了,他们都在说大皇子就是未来的储君,可陛下怎么好像越来越不喜欢大皇子了?”
大皇子李忱也在琢磨同样的问题。
在让随侍的小太监拦了谢琢的路,将他请至一处凉亭后,李忱便询问:“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此番请谢侍读前来,是想解惑。依谢侍读所见,父皇可是看中了我那五弟?”
他与李慎争来斗去,局势已经很是明朗,但咸宁帝不仅没有栽培他、为他铺路造势,反而从各方面不断打压他。
这令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那个一直没多少存在感的五弟用了什么手段,半路杀了出来,暗暗入了父皇的眼,所以父皇才通过不断打压他,来给五弟铺路。
思来想去,李忱急躁地上了火,但最近文华殿被高让把持地蚊子都飞不进一只,更别说探听消息了。如今他手里那么多人,能用上的,竟只有一个谢琢。
谢琢摇头:“臣从未在文华殿见过五皇子,也从未听陛下提起过五皇子。”
李忱紧紧皱了眉。
虽然那是他的父皇,但李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咸宁帝的行事了。
最重要的是,若父皇真看上了五弟,想让五弟来坐这个储君之位,他还能有个谋划的方向。如现在这般时常承受咸宁帝的无端责骂,还偏偏反抗不得,心里格外窝火。
谢琢看见李忱的神色,又主动道:“臣定会多加留心。”
李忱心底烦躁,但他不会推开谢琢的示好,勉强维持着温和的语气:“嗯,那我就等谢侍读的消息了。”
等李忱带着人离开后,谢琢在凉亭中站了一会儿,才重撑开油纸伞,走进了雨里。
这场雨势不小,乌云密布,天光也暗沉,平日繁华的街上冷清许多,行人很少。
葛武套着蓑衣,雨水沿着斗笠跟珠帘似的往下滴,他不由道:“今年雨水真多,不用担心京畿会干旱了,就是这天黑得太早了,跟腊月似的。”
听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葛武又担忧:“公子,可要改道去千秋馆找宋大夫看看?天气一变化,您又连着咳了两日了。”
马车内,雨水接连打在车顶上,“啪啪”
的声音有几分扰人,谢琢握着兰草纹的香囊,放到鼻尖闻了闻,压下上涌的咳意,摇了摇头:“不用,还有药没喝完,若严重了再去吧。”
马车轮卷起水花,慢悠悠地转进窄街里,葛武听见马不安地低低嘶鸣了一声,骤然握紧缰绳:“公子,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