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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旧会拒绝。”
疤背西蒙认定,“他们会咬定要我们屠龙及复辟国王。”
“我向诸神祈祷你是错的。”
恐怕你是对的。
“你的诸神远在他乡,祖父爵士。”
鳏夫道,“我不认为他们能听到你的祈祷。等渊凯人把那老太婆送回来朝你脸上吐痰,你怎么说?”
“血与火。”
巴利斯坦·赛尔弥很轻、很轻地说。
接下来是漫长的冷场。壮汉贝沃斯突然拍起肚皮,“比洋葱和肝脏还给力啊。”
圆颅大人斯卡拉茨则透过狼眼盯着爵士,“你要打破西茨达拉国王的和平协议,老头?”
“我要把它撕个粉碎。”
曾几何时,一位王子冠以他无畏的巴利斯坦之名,当年的某些情怀仍藏在心中。“我们在曾竖立鹰身女妖雕像的金字塔顶建了座烽火台,堆满淋了油的干柴,用东西掩盖着以防雨水。必要时——我祈祷事情不会演变至此——以烽火为号,倾巢出动,突袭敌军,每个人都要参与。从现在起,诸位需枕戈待旦,此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
他举手向侍从示意。“我备下几份地图,绘制了敌军兵力部署,营地、包围圈和投石机的所在。击破奴隶主后,佣兵自会叛服。有什么担忧和疑问现在就提,会议结束后,大家必须团结一心,全力以赴!”
“那最好先送些吃喝。”
疤背西蒙提出,“这肯定要花点儿时间。”
结果讨论占用了整个上午和大半个下午。队长和指挥官们就着地图争吵,活像为几篓螃蟹闹翻天的渔妇:该从哪里进攻;怎样分配有限的弓箭手;是用大象突击渊凯人的防线,还是将其留作后备;谁能获得前锋的荣耀;骑兵部署在两翼还是作为前锋最好。
巴利斯坦爵士让每个人畅所欲言。塔尔·塔科认为突破包围圈后应趁势直取渊凯,黄砖之城必定空虚,届时渊凯人只能回师救援;斑猫提议向敌人挑战,让他们选一名战士与他决斗——壮汉贝沃斯赞成这主意,但坚持应由他来应战,而非斑猫;恶鬼卡莫罗恩有一计,征用绑在斯卡扎丹河边的船,将三百斗技士悄悄运到渊凯大军后方。大家都同意无垢者是本方王牌,但如何使用却不能达成共识。鳏夫希望太监们如一记铁拳直捣渊凯营地中心;弥桑洛认为无垢者应放在战线两翼,以挫败敌人迂回的企图;疤背西蒙设想把无污者一分为三,各支援一个自由民军团。他宣称自由兄弟会的成员十分勇敢,也不缺斗志,但大多没打过仗,若在没有无垢者支援的情况下面对经验丰富的佣兵,恐怕会丧失纪律。至于灰虫子,他只说无垢者会服从,不管命令是什么。
经过反复、激烈的争论,并做出决定后,疤背西蒙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是渊凯奴隶时,曾帮我的主人和自由佣兵团讨价还价,并负责支付报酬。我了解佣兵的胃口,显然渊凯给的钱绝不够让佣兵去面对龙焰。我想问的是……如果协议破裂,战斗打响,龙怎么办?他们会参战吗?”
他们会来参战,巴利斯坦爵士想说,战斗的声音会吸引他们,那些尖叫和呼号,还有鲜血的气息,会把他们引上战场,好比达兹纳克竞技场的惨叫将卓耿吸引到猩红沙地上。但他们可会区分敌友?反正他觉得不会。因此他只说:“龙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如果他们来参战,挥挥翅膀就能吓破奴隶主的胆,让他们抱头鼠窜。”
他感谢所有人后,宣布散会。
灰虫子最后离开,“小人时刻准备在烽火燃起后投入战斗。但相大人应该知道,进攻一旦开始,渊凯人就会屠杀人质。”
“我会竭尽所能地营救,我的朋友。我自有……打算。现在请原谅,我得把王子的死讯转告多恩人。”
灰虫子低头,“小人遵命。”
巴利斯坦爵士带了两名晋骑士下地牢。众所周知,悲伤和内疚会把人逼疯,而阿奇巴德·伊伦伍德和盖里斯·丁瓦特跟他们王子朋友的结局脱不了干系。来到牢房前,他让小图和红羊在外等,自己一个人进去,告诉他们王子的痛苦已经结束。
高大秃顶的阿奇巴德爵士什么也没说,他坐在小床边缘,盯着亚麻布包扎的双手。盖里斯爵士猛捶墙壁,“我告诉他这是愚行。我恳求他回家。你的婊子女王根本不喜欢他,这是明摆着的事。他横穿世界来献上爱意与忠诚,她却嘲笑他的长相!”
“她从不嘲笑谁。”
赛尔弥说,“了解她的话,你会明白的。”
“她鄙视他。他献出一片真心,她却不以为然地扔还给他,然后跑去干她的佣兵。”
“最好管住你的舌头,爵士。”
巴利斯坦爵士不喜欢盖里斯·丁瓦特,也不会任其诋毁丹妮莉丝。“昆廷王子的死是自作自受,当然,还是你们的错。”
“我们的错?我们做错了什么,爵士?的确,昆廷是我们的朋友,可能你觉得他有点傻,但哪个梦想者不是傻瓜?最要紧的是,他是我们的王子,我们必须服从他。”
这点巴利斯坦·赛尔弥无可辩驳,他也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都花在为醉鬼和疯子服务上了。“他来得太晚。”
“他献出一片真心。”
盖里斯爵士重复。
“她需要剑,不是心。”
“他本可献上多恩的长矛。”
“他本可。”
没人比巴利斯坦·赛尔弥更希望丹妮莉丝青睐多恩王子。“但他来得太晚,而这次愚行……买通佣兵,放出两条未经驯服的龙……这太疯狂,不,这不只是疯狂,更是赤裸裸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