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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说的是。”
哈尔顿道,“退一步,可以考虑用次等奖品来招揽盟友。”
“你指什么?”
“大人您自己。身为一方诸侯,您至今无妻无室。您身体健全,但除了那些刚被我们推翻的表亲外,您没有继承人。作为一个古老家族的正统传人,您生来拥有坚固的城堡,等我们得胜凯旋,毫无疑问还会赢回祖先富饶辽阔的领地——心存感恩的君主说不定会赐给您更多封地。您业已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现在又被任命为伊耿国王的相,今后您将代表他号施令,以他之名君临天下。依我拙见,许多野心勃勃的诸侯会很乐意把女儿许配给您。您甚至可以迎娶多恩公主。”
琼恩·克林顿回之以冰冷绵长的瞪视,有时赛学士跟侏儒一样可以让人火冒三丈。“我想不必。”
死亡在我手上蔓延。不必教男人知道,女人更不必。他站起身,“赶紧写信给道朗亲王。”
“遵命,大人。”
那晚琼恩·克林顿住进了领主的卧室,睡在父亲的床上,头顶是一块灰尘仆仆的红白天鹅绒遮罩。第二天早晨,他被雨声吵醒。一位紧张的男仆轻轻敲了敲门,想知道老爷喜欢什么样的早餐。
“几颗煮鸡蛋,炸面包和豆子,外加一壶葡萄酒。我要地窖里最劣的葡萄酒。”
“最……最劣的葡萄酒,老爷?”
“我说过了。”
食物和酒都送来后,他闩上房门,将壶里的酒倒进碗,用来泡手。莱摩儿女士为预防侏儒染上灰磷病,曾用醋为他清洗,还给他洗醋澡;但他人在军中,若每天要壶醋,迟早会暴露。葡萄酒应该也能见效——而且他觉得没必要浪费陈酿。现在他右手除拇指外四根手指的指甲都已变黑,中指上的灰皮肤已爬过第二指节。我早该砍掉那两根指头,他心想,但如何解释呢?感染灰磷病的消息决不能传出去,人们对它怀有病态的恐惧。他的部下现在可能乐于赴死,也会奋不顾身地保护他,但若知道他患病,只怕眨眼间就会走得精光。我听任侏儒淹死就好了。
当天晚些时候,克林顿穿戴整齐、戴好手套后巡视了一遍城堡,接着派人把无家可归的哈利·斯崔克兰及其他军官找来书房开会。与会者一共九人:克林顿、斯崔克兰、赛学士哈尔顿、黑巴曲、福兰克林·佛花爵士、莫罗·杰恩、本内德·贝雷恩爵士、迪克·科尔和莱蒙·比兹。赛学士有好消息:“马柯·曼达克送信到营地,说瓦兰提斯人把他错送上伊斯蒙岛。他依靠手边近五百名士兵,拿下了绿石堡。”
伊斯蒙岛位于风怒角外海,本非目标。“该死的瓦兰提斯蠢货急于脱身,看到6地就把我们往上扔。”
福兰克林·佛花说,“我他妈敢打赌,现在石阶列岛一半的地儿上都有我们的好小子。”
“还有我的大象。”
哈利·斯崔克兰悲哀地说,无家可归的哈利最心痛他的大象。
“曼达克没有弓箭手。”
莱蒙·比兹道,“绿石堡沦陷前有没有放出乌鸦?”
“我估计肯定有。”
琼恩·克林顿说,“关键在于能送出什么消息?仓促之间,恐怕只能说海盗来袭。”
早在自维隆瑟斯镇出以前,他就对众位队长三令五申,行动初期不准亮出旗帜——既不准打伊耿王子的三头龙王旗和克林顿家族的狮鹫旗,也不准打佣兵团的镀金头骨战旗。必须迷惑兰尼斯特家族,让他们以为这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派出的奇兵,或是石阶列岛的海盗,再或是森林土匪。若君临接到的报告自相矛盾,那对他们最有利,多拖延朝廷一天,就多了一天用于积聚力量和争取同盟。对了,伊斯蒙岛应该有船。“哈尔顿,送信给曼达克,让他留下守备队,将其余部队连同所有的贵族俘虏尽快转移到风怒角。”
“遵命,大人。伊斯蒙家族跟南北两个国王都有血缘关系,他们将是很好的人质。”
“可以赚到高额赎金。”
无家可归的哈利兴奋地说。
“我们还要转移伊耿王子。”
琼恩伯爵宣布,“他待在鹫巢堡比待在营地安全。”
“我这就派信使。”
福兰克林·佛花说,“但我告诉你,那孩子不会满足于在安全的地方干等,他想建功立业。”
我们在那个年龄不都一样?琼恩伯爵思慕地想。
“现在可以亮出他的旗帜了吗?”
比兹想弄清楚。
“还不行。姑且让君临方面以为这仅是一个流亡多年的领主不甘心,所以雇了队佣兵回家来硬抢。这是大家都熟悉的剧本。我甚至会给托曼国王写封亲信,在信中宣扬自己的权利,恳求对方赦免,并要对方归还属于我的头衔和封地。这封信应该会让他们琢磨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我们秘密联络风暴地和河湾地的诸多潜在盟友,并跟多恩领取得联系。”
最后一项是决定性步骤,地方诸侯可能因为恐惧或贪欲加入他们,但只有多恩领亲王才有与兰尼斯特家族抗衡的实力。“不惜一切代价争取道朗·马泰尔。”
“希望不大。”
斯崔克兰认为,“这个多恩人杯弓蛇影,连自己的影子都怕。”
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吗?“道朗亲王确实谨慎小心,在确信我们有能力胜出前,他不会贸然加入。要争取他,就得拿出底气。”
“如果培克跟河文都能成功,我们等于控制了大半个风怒角。”
斯崔克兰争辩,“数日之内取下四座城堡,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但另一方面,本团只有一半官兵上岸,其他人还在途中,马匹和大象更是严重缺乏。我以为为今之计应是就地休整,补充力量,争取一些地方贵族,同时让兰索诺·马尔派出间谍先摸清敌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