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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死得蛮爽快吧。”
“他死得鬼哭狼嚎。”
阿奇道。
盖里斯一只手搭在昆廷肩上。“即便女王回来,她也已嫁为人妇。”
“我给哈拉籽国王轻轻一锤,问题就解决了。”
大人物提议。
“西茨达拉。”
昆廷说,“他叫西茨达拉。”
“被我的战锤吻过后,谁还在意他的名字。”
阿奇说。
他们不明白。朋友们不明白此行的真正目的。这条路经过她,而不会在此止步。丹妮莉丝是途径,并非目标本身。“‘龙有三个头,’她对我说过,‘我的婚姻并非你所有希望的终结,’她说,‘我知道你来此的原因。为了血与火。’你们知道,我有坦格利安血统,这可追溯到——”
“去你的血统。”
盖里斯说,“除了好不好喝,龙才不管你流着什么血。你不可能靠上历史课来驯服它们。它们是怪物,不是学士。小昆,你真想这么做?”
“我必须这么做。为了多恩,为了父亲,为了克莱图斯、小威和凯德里师傅。”
“他们死了。”
盖里斯说,“死人不在乎。”
“他们死了。”
昆廷点头,“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带我到这里,迎娶龙女王。克莱图斯说,这是一场大冒险。恶魔之路和风暴汪洋,旅程的终点有世上最美丽的女人。这将是一个讲给孙子们听的传奇故事。但克莱图斯不会有子孙,除非他在他喜欢的酒馆侍女肚里种下了私生子。小威也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婚礼。他们不能死得毫无意义。”
盖里斯指着一具倚在砖墙上的尸体,尸体围了一团闪亮的绿苍蝇,“他死得有意义?”
昆廷厌恶地看着尸体,“他死于瘟疫,离他远点。”
苍白母马已踏入城市,难怪街上格外冷清。“无垢者会把他装进尸车。”
“毫无疑问,可我问的不是这个。人活着才有意义,死了什么都没了。我也爱小威和克莱图斯,但他们无法起死回生。这是个错误,小昆,佣兵不值得信任。”
“他们也是人。他们想要金子、荣耀和权力。我信任这些。”
这些,以及我的使命。我是多恩王子,流着真龙血脉。
他们找到紫莲花时,太阳已沉到城墙背后。紫莲花画在一间低矮的砖砌小屋摇摇欲坠的木门上,这间小屋及其左右一排相似的建筑全笼罩在宏伟的黄绿色雷哈达金字塔的阴影下。昆廷依约敲了两下门,门内传出一声粗鲁的应答,用奴隶湾特有的混血语言——丑陋地混合了古吉斯卡利语和高等瓦雷利亚语——吼着含糊不清的话。王子用同样的语言应道:“自由。”
门开了。谨慎起见,盖里斯第一个进屋,昆廷紧随,大人物殿后。屋内弥漫的蓝烟散出甜腻香气,但无法完全遮掩小便、酸葡萄酒和腐肉的恶臭。屋内空间比外面看要大很多,且左右与毗邻的小屋连通,一排十几个小屋连成一个长厅。
此时房间还不到半满。一些客人用无聊、敌视抑或好奇的目光盯着多恩人,剩下的聚在远端的坑边。两名裸男手持小刀在坑里决斗,观众阵阵喝彩。
昆廷没现要找的人。一扇毫不起眼的门倏然开启,冒出一位老妇人,干瘦的身躯包裹在缀黄金小头骨流苏的深红色托卡长袍里。她的皮肤白得像马奶,头十分稀疏,以至于能看到头皮。“多恩人。”
她说,“我是扎哈娜。紫莲花。从这儿下去,见他们。”
她扶着门,示意进去。
门后是一段陡峭曲折的木梯。这次大人物一马当先,盖里斯殿后,将王子护在中间。通向地下室。向下的阶梯很长,里面太暗,昆廷全神贯注才没滑倒。快到头时,阿奇巴德爵士抽出匕。
他们来到一间有上面酒馆三倍大的砖砌地下室。昆廷举目所见,墙边均靠满巨大木桶。门内侧的钩子挂了一盏红灯笼,一个翻过来当桌子用的酒桶上放着一支油腻的黑蜡烛——这些是室内仅有的光源。
屠尸手卡戈沿酒桶踱步,黑色的亚拉克弯刀挂在腰间。美女梅里丝手捧十字弓,冷漠死寂的双眼像两块灰石头。丹佐·德汉待多恩人进来后便闩上门,随后双手抱胸,堵住门口。
他多带了一个,昆廷心想。
褴衣亲王坐在桌旁,喝着一杯葡萄酒,黄烛映衬下,银灰的头几乎是金色,却也使他双眼下的眼袋像两个挂包。他身披棕羊毛旅行斗篷,银色锁甲在斗篷下反射微光。这意味着无视约定,还是单纯的谨慎?活到这把年纪的佣兵必定谨小慎微。昆廷来到桌前,“大人,没穿披风的您真是大变样。”
“那件破烂?”
潘托斯人耸耸肩,“可怜的破烂……好在能让敌人望而生畏,战场上,我那件迎风起舞的破烂比旗帜更能鼓舞士气。当然,若我想隐姓埋名,就得脱掉它,换上不大显眼的斗篷。”
他朝对面的长椅挥挥手。“坐。我知道你是王子。早知道该多好。喝点什么?扎哈娜也有吃的。虽然她的面包不鲜,肉汤恶劣得难以形容,油腻又齁咸,漂的一两块肉,她说是狗肉,我估计是老鼠肉。不过这吃不死你,我现,越诱人的食物才越要小心。下毒者通常选择最精致的菜。”
“你带了三个人。”
盖里斯爵士不客气地指出,“我们说好每人带两个。”
“梅里丝是个娘们儿。梅里丝,亲爱的,脱了衬衫给他们瞧瞧。”
“不用了。”
昆廷道。若传言不假,美女梅里丝的衬衫下只有被男人割去乳房留的两个疤,“没错,梅里丝是女的,你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