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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知道的。”
哥哥尖刻地说,“我们会带着一支军队回家,好妹妹,我们会带着卓戈的千军万马杀回去。假如你必须嫁给他,跟他上床才能换来这些,你就给我乖乖去做。”
他朝她浅笑,“只要我能得到那支军队,就算得让他卡拉萨里的四万人通通把你操上一遍,我也会同意,必要的话,连他们的马一起上也行。现在你只给卓戈一个人干,已经该偷笑了。还不快把眼泪擦干,伊利里欧就要带他过来,我可不想让他看见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丹妮转过头去,果然总督脸上堆满笑容,正一边打躬作揖一边陪送卓戈卡奥朝他们这边走来,她赶紧用手背抹去还未掉下的泪滴。
“快对他笑。”
韦赛里斯的手又落到佩剑的剑柄上,紧张地说,“抬头挺胸,让他看看你那点胸部。诸神在上,你已经够平了。”
于是丹妮莉丝露出微笑,挺起胸膛。
艾德
来访的队伍如同一条由金、银和钢铁交融而成的璀璨河流,浩浩荡荡涌进城堡大门。他们为数一共三百,由骄傲的封臣与骑士、誓言骑士(誓言骑士:庇依在其他贵族门下的骑士,下誓言为其效劳,故称誓言骑士。多半为有骑士称号,但无封地的小贵族)和自由骑手所组成。冰冷的北风拍打着他们头顶高举的十数面金色旗帜,上面绣了象征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
队伍中有不少奈德熟悉的面孔。一头亮眼金的是詹姆·兰尼斯特爵士,脸带烧伤的是桑铎·克里冈。他身旁的高大男孩一定是王储,而他们身后那个畸形矮子则毫无疑问是“小恶魔”
提利昂·兰尼斯特了。
然而那个走在队伍前列,由两名雪白披风御林铁卫随侍左右的人,在奈德眼里竟像个陌生人……一直到对方翻身跳下战马,出熟悉的洪钟呐喊,然后一把抱住他,差点把他全身骨头拆散,他方才认出来者是谁。“奈德!
啊,见到你真好,尤其是看到你那张冻得紫的脸。”
国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朗声笑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要是奈德也能对他说同样的话就好了。十五年前,当他们并肩为王位而奋战时,这位风息堡公爵是个面容修整干净,眼神清澈,让怀春少女梦寐以求的精壮男子。他身高六尺五寸,如巍然巨塔,在众人之中鹤立鸡群。当他身披战甲,头戴双叉鹿角巨盔,则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巨人。他的力气也不输巨人,他惯用的那柄铁刺战锤连奈德都只能勉强举起。在那些岁月里,皮革和鲜血的气味就如贵妇身上的香水,和他如影随形。
如今香水却当真和他如影随形了。他的腰围也变得和身高一样惊人。奈德上次见到国王,始自九年前的巴隆·葛雷乔伊之乱。当时雄鹿与冰原狼的旗帜齐飞,七国军队合力征讨那自立为铁群岛之王的领主。胜利之夜,两人并肩站在葛雷乔伊家族陷落的堡垒大厅里,劳勃接受叛军领的降书,奈德则将其幼子席恩收为养子,之后劳勃起码胖了八石。如今虽有一团粗黑如铁丝的胡子遮住他肥胖的双下巴,却没有东西可以掩盖他突出的小腹和凹陷的黑眼圈。
但劳勃终究是奈德的国君,而不仅仅是朋友,所以他只说:“陛下,临冬城听候您差遣。”
此时其他人纷纷下马,城里的马夫过来照料马匹。劳勃的王后,瑟曦·兰尼斯特带着她年幼的孩子们走进城里。他们乘坐的轮宫乃是一辆巨大的双层马车,以油亮的橡木和镶滚金边的金属搭建而成,由四十匹骏马共同拖拉,因为太宽,只得停在城门外。奈德在雪地里跪下,亲吻王后手上的戒指,劳勃则像是拥抱自己失散已久的妹妹般地拥抱了凯特琳。接着孩子们被带上前来,彼此正式介绍过后,得到双方家长的赞许。
正式的见面礼仪刚结束,国王便说:“艾德,带我到你们家墓窖去,我要聊表敬意。”
奈德就爱他这点,都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对她念念不忘。于是他叫人拿来提灯,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王后开口反对,她说大家打清早起就在赶路,这会儿人人又冷又倦,应该先稍事休息,要看死人也用不着这么急。她话说到这里,只见劳勃冷冷地盯着她,她的孪生弟弟詹姆便静静地握住她的手,她也就没再说下去。
奈德和他几乎快不认得的国王一同往地下墓窖走去。通往墓窖的螺旋楼梯非常狭窄,所以奈德打着灯走在前面。“我原本以为我们永远也到不了临冬城了。”
劳勃边下楼边抱怨,“南方住久了,成天听人说我的七大王国如何如何,很容易就忘记你的领地和其他六国加起来一样大。”
“陛下,相信您这趟旅途一定很愉快吧?”
劳勃哼了一声,“一路上到处都是沼泽、树林和田野,过了颈泽后连间像样的旅店都找不着。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广袤无边的冷野荒芜,你的子民都躲哪儿去了?”
“多半是害羞不敢出来吧。”
奈德打道,他感觉得到一股寒意自地窖席卷而上,有如幽深地底的冰冷气息。“在北方,国王可不是天天都见得着的。”
劳勃又哼了一声,“我看他们是躲在厚厚的积雪底下去了吧!
奈德,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儿还冰天雪地!”
国王边下楼边伸手扶着墙壁,稳住身子。
“晚夏降雪在北方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奈德说,“希望没给您带来什么困扰,夏末的雪通常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