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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邵阳忍不住笑了,目送着杨嘉羽进教室,视线很快挪到坠落在地的外卖订单上,是一家面食馆,难怪杨嘉羽刚才问他,她脸上是不是有面条。
他知道杨嘉羽的一些事,但还是觉得杨嘉羽这个人很有,一生气就会暴露很多信息。
这天晚上的合奏持续到晚上九点,这个小组由不同小专业组合而成,毕竟一曲子练下来,会用到多种乐器。杨嘉羽耳朵尖,试图挑出向邵阳的毛病,没有想到他一个音也没有错,可气!
回宿舍的时候,杨嘉羽还在想,明天晚上吃什么才好。
隔天她再点‘孙师傅面馆’时,现迟迟无人接单,过规定时间以后,系统自动退了钱。她总觉得那天晚上见到的女孩很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她一下子说不上来。
如果不忙,她周末都会回家,许立会抽半天的时间跟她一起练琴,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但她也现了,只要许立跟她一起练琴,哥哥杨嘉佑总要在一旁看着,就差吹胡子瞪眼睛。
哥哥还经常数落她:“练琴就练琴,别摸他的手。”
“谁摸他的手了,明明是他弹错了一个音,我要指出来,”
杨嘉羽瞪着哥哥,想起上次三个人吃饭时的场景,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你能摸他的手,我不能摸?”
杨嘉羽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简单。
“你——”
杨嘉佑盯着妹妹,气得脸庞僵硬,像是被点了死穴。
许立低着头,在一旁偷笑。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你笑什么笑?”
好在父母今天都不在家,否则被妈妈听到了,他和许立之间的微妙关系,肯定会被察觉。
想到这里,杨嘉佑忧心忡忡,但他心里又放不下许立,进退两难。
杨嘉羽正式参加演出那天,杨嘉佑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到场,没想到父母已经候在观众席。
杨嘉佑四下看了看,问:“许立呢?”
徐瑛说:“在后台,正式上场前,他应该还会跟嘉羽一起练几遍。”
说着,她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儿子,“嘉羽不止一个节目,我们应该会看整场晚会。”
杨嘉佑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心想女孩子要化妆,在后台待得久,他还能理解。但现在离上场还有半个多小时呢,许立就不能在观众席待一会儿吗?
目视前方,舞台上零星亮着几束灯,隐约能看见同学们正在搬挪道具,主持人时不时试着麦克风。
杨嘉佑觉得无聊,给许立微信,问他有没有在忙。
许立五分钟后才回复消息,是一条语音:还好,你到了吗。
时长不过五秒钟,仍能听见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杨嘉佑回复消息:晚点儿结束了,去吃烧烤吧?
许立回复了一个字:好。
正准备看时间,忽听演播厅传来主持人的开场白,掌声随之而来。
开场舞热情而充满活力,由于距离舞台较近,能看清舞台上的同学们。艺术学院的学生气质普遍出众,杨嘉佑的注意力不在顾盼神飞的女孩身上,他在想,许立到底什么时候上场。
等了二十多分钟,期间还鼓了好几次掌,杨嘉佑都快睡着了。
忽听主持人念着:“下面由请杨嘉羽、许立为我们带来《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第一号》,掌声由请他们。”
大厅内的灯光骤然集聚于舞台正中央,将那架三角钢琴照得亮。
杨嘉佑看见许立身穿黑色西装,步伐绅士,而杨嘉羽身穿漏背式的白色长裙,脖颈纤细,长挽起来,额前垂着几缕长,整个人美丽而矜持。待掌声渐渐散去,空气骤然变得安静。
很快,钢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来,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应该不是之前在家里听到的曲子。前奏比较柔和轻快,杨嘉羽手腕纤纤,期间还停顿了片刻,等待许立的弹奏。
杨嘉佑此时睡意全无,不自觉地坐正了些。
徐瑛在一旁悄声说:“振华,你仔细听,这曲子最精彩的是第二部分,嘉羽会弹奏高八度反复。”
杨振华笑了笑,“哎,我听不懂,觉得孩子们弹得都很好。”
杨嘉佑原本没把父母的谈话放在心上,但没过多久,急促而热烈的节奏一涌而出,与前半段沉静舒缓的节奏差异很大。他凝神细看,现妹妹杨嘉羽前倾,微微闭着眼,身与心完全沉浸其中。再挪动视线,许立同样神情专注,目光捕捉曲谱之际,侧过脸与杨嘉羽默契的对视,似乎在微笑。
四只手飞快地弹奏着,杨嘉羽每一次轻抬手臂,许立都会巧妙地与之配合。第二部分热情奔放,情绪饱满而高亢,让杨嘉佑这个不爱欣赏古典音乐的人,都肃然起敬。
琴声小了点,演奏还在持续,旋律变得轻快而雀跃,还没来得及细听,节奏又随之加快。不同于第二部分的激昂,后半段带着欢快的优雅,像泉水,更像是丝绸在空中起舞。曲子进入收尾阶段时,与开头的旋律相呼应,渐渐变得舒缓,杨嘉羽偏头,似乎在与许立对视,俏皮而急促的旋律充斥着大厅,两个人默契十足,将收尾演绎到了极致。
整曲子在热烈的节奏中戛然而止。
下一秒,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杨嘉佑坐在观众席上,似乎还意犹未尽,他听见父母的谈话声——
“振华,你觉不觉得嘉羽和许立很般配?”
徐瑛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