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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医固然无法给出一个严格的标准,但却可以根据不同症状,用案例给较为通用的情况预先设置出几个“标准答案”
。
这样面对一些百姓常见的疾病的时候,哪怕是资历并不够深厚的医师,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只要按照朝廷印刷出来的医书对症下药,那医治好的概率,一定是比把人医治的情况更差要大得多的。当然了,每个人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就算是近乎“标准答案”
的方子,在不同人身上的效果也不同就是了。
这就是医书汇总的意义。
“周王此举,确实善莫大焉。”
朱棣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对于自己统治下的子民的关爱这是难免的,屁股决定脑袋,现在朱棣当了四年皇帝,心态已经彻底转变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朱棣很清楚,大明的强盛不仅仅在于疆土的辽阔和明军的强大,更在于百姓对他的支持,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减轻百姓的负担,那么对于他的统治,一定是有极大好处的。
毕竟,除了姚广孝这种人,哪个正经人安居乐业有吃有穿还琢磨着造反啊?
因此,朱棣其实对于大明医药事业的发展,也算是寄予了厚望,希望通过这些举措,为大明的子民在健康问题上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大明的百姓有着健康的体魄,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医者们手持有统一标准的医书,为百姓解除病痛,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与幸福。哪怕是朱棣这种战争狂人,一想到这种画面,心里也是很满足的。
打仗有打仗的快乐,种田也有种田的快乐嘛。
“对了。”
朱棣忽然话锋一转:“南京这边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了,国师可以把手上的任务布置一下,过段时间去北京一趟,北直隶的变法,还需要国师的规划指导到时候路过河南,去开封见一下周王,把医药和医书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初步定下来。”
朱棣的话让姜星火稍有意外,虽然名义上说得过去,但朱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裁判不好意思拉偏架,让他去最后冲刺一下了。
从两位皇子的角度肯定有这种意味,不过明面上却并没有什么问题,姜星火在南直隶组织进行变法这么多年了,总不能完全不管北直隶是吧?
“还有,朱有爋这次跟着郑和回来了,他已经几年没见他爹(周王)了,这次让他充作护卫随你一同北上吧,好歹在开封见一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要是以前,朱棣才不管这事呢,但现在朱棣却难免关心起弟弟的家务事了。
朱有爋这小畜生固然混蛋,但时间过去七八年了,周王该消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朱字,一家人总不能总跟仇人一样不见面。
而且朱有爋这些年在海外跟随郑和奔波,也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在三代宗室里,都是比较亮眼的存在,朱棣也有意抬举他,让更多的宗室子弟不当被豢养的猪,而是多出来做事,建功立业。
但朱有爋又确实惹他家里人厌,所以朱棣就给他找了借口,让他给姜星火当护卫,又让姜星火去跟周王谈一谈医药和医书的事情,这样父子二人的见面,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还有,治理黄河的进度仔细与朕说一说,此前戎马倥偬,倒是未来得及细问。”
实际上,从北宋开始,黄河就始终是中原百姓的巨大隐患,而靖康之难后,金国统治北方,同样对治理黄河不怎么上心,到了蒙古人建立的元朝,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黄河就如同一条桀骛不驯的黄龙,没有人能够驯服,而一旦到了雨水充沛的季节,黄河就很容易泛滥。
元朝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就是被治理黄河这个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压死的。
朱棣继位的时候,黄河还是夺淮入海,隐患依旧极大,但朱棣当时并没有财力和人力去治理黄河,最多就是整治一下江南的水患,保住重要粮食产区。
不过姜星火和夏原吉、宋礼等人对江南水患的治理,也为治水工程,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人手。
去年,也就是永乐三年的时候,随着国内贸易和对外海贸带来了超乎预期的财政收入,户部不仅还上了从工部和兵部借的钱,更是有了盈余,因此在“黄河国债”
的帮助下,就有了治理黄河的必要资金。
之所以要这么着急,不再等一等,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漕运。
张信从漕运总督去职了,但漕运的问题除了贪墨以外,却更加严重了。
因为要建设北方,所以很多物资都需要通过漕运来运输,不能全靠海运,这里的道理很简单。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嘛,元朝灭亡可谓是殷鉴不远,大明也不想一下子就把漕运给废了,以至于又出现一只独眼石人来。
而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作为北直隶赖以生存的经济动脉,纵跨五省绵延上千里,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这里面最复杂的就是大运河与黄河的交汇节点。
而问题就在于,管理河道的,是河道总理;管理漕运的,是漕运总督。
河道总理衙门设在山东济宁,漕运总督衙门设在江苏淮安,两地相隔上千里,交流沟通极为不便,信使跑一个来回就得十多天,而且互相之间还有利益冲突,这两个衙门之间常常互相踢皮球。
毫无疑问,这样肯定是没法治理黄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