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第2页)

看着秦氏平静的面容,楚芙瑶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表哥?

怎么感觉带了些别的意思?

她今年已经十二了,虽说要等上几年才能议亲,但听着秦氏话中的意思,怎么像让她与表哥联络感情?

楚芙瑶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却也没能从秦氏脸上看出些什么,只得作罢。

“知道了。”

说起这舅舅家的表哥,楚芙瑶倒是不大喜欢的,秦容与,一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少年。男生女相,漂亮的不像话,正因如此,他从小便养在江南,只是逢年过节才回到京里。

但在楚芙瑶的记忆中,确切的说,是上辈子的记忆,秦容与真真是全然不愿面对的回忆。这个男人,将她所有的创口都曝露在人前,即使自己真的做错了,坏了江南清贵的名声,但也不至于被贬低到了尘埃里面。

他并无坏心,楚芙瑶倒也不记恨,只不过心中还有些别扭罢了。

说到底,还是她不争气,抹黑了江南清贵的名声,才让牧恒之在朝堂上做大。不过,这一世,定是不会了。

记得牧恒之是在自己及笄那年中的状元,之后,只用了七年的时间,便坐稳了丞相的位置,其中,永平侯府出力不少,自己也是拉了秦家的后腿,要不然,凭秦容与的才学,倒是可以与牧恒之一较高下。

楚芙瑶回到漪澜园,倒是开始思索起来。这一世,秦家现下如日中天,虽说并没有封爵,但世家大族也不看这个,凭借的是族内的人才。秦容与虽说性子不好,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对上牧恒之,必然不会吃亏,想到这点,即使楚芙瑶再不喜欢这个表哥,与之交好也是必要的。

翌日,漪澜园内,一女子负手而立,穿着极为简单,素色的散花裙,檀木簪将一头青丝绾上。细白的玉手中,拿着《孟子》,看着一旁坐在石凳上的少女,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

“你说说,四端为何?”

黄苑看着楚芙瑶,这少女倒是灵秀,见其作画便可知晓一二,一手簪花小楷极为漂亮。但到了四书五经上头,便是有些薄弱了。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听了黄苑的问题,楚芙瑶舒了一口气,只是四端的话,她还是清楚的,要是些旁的,便说不出个所以然,实在是四书五经太过没趣儿,倒还不如些诗词列传之类的。

“亏你还记得!”

黄苑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太过为难楚芙瑶,虽说自己只是个教画技的先生,但是女子才学也是不能差的,这才多多提点着楚芙瑶。

“今日我便教你工笔画中的勾染,你的书法如今已经不错了。”

说着,便将宣纸铺在石桌上,先用墨线双钩白描后,取一只羊毫笔蘸色,一只沾清水。设色时颜色很淡,黄苑便多染了几次,将花、叶内侧的颜色以清水笔推染至边缘。

看着纸上呈现的花朵,楚芙瑶是真心叹服,照着黄苑先前的动作,也试了一次,只是不得要领,将刚刚描好的画弄花了。

不得不说,黄苑真是个不错的老师,见楚芙瑶做错了,便悉心指点,重新又勾染一次,这次,她的动作便看的清了。用清水笔推染时,力道要适度,如若过度,便需要重新蘸色。

练了一个晌午,总算有些进展,起码能看得出楚芙瑶画的是花了,而不是乱七八糟的一团。

黄苑走后,楚芙瑶还是没再练画技了,而是捧起《孟子》,开始苦读。倒不是说她想博一个才女的名头,只不过这些粗浅的,还是要知晓的。

仍记得上一世,她可真是个大小姐脾气,不止对诗书一窍不通,还瞧不上林玉娆成日里吟诗作对的那股子酸气。

楚芙瑶怎的忘了,她的丈夫,便是赫赫有名的才子,能不喜欢满腹经纶的才女吗?偏偏她醒悟的太晚,到死之前,才明白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其实有才华又怎样?

成日里像林玉娆那般卖弄的,反而是跌了身份,牧恒之这人,对谁都称不上真心,和他能过一辈子的,怕是只有权力了。

现下,楚芙瑶如此努力的学习诗书,倒不是为了牧恒之,亦或是与林玉娆争个高下。只不过,秦氏也是才女,自己不能让母亲落了个教女无方的名头。

到了晚间,草草用了碗茯苓燕窝粥之后,楚芙瑶便又去了漪澜园,跟秦氏学习中馈之事。

其实近日来,已经说不上是学习了,前世里的经验,让楚芙瑶对掌管中馈一事,端的是得心应手。秦氏看了,也是放心的很,再者说来,她腹中还有两个月的胎儿,不得不小心些,万万不得如此操劳了。

“母亲,似锦园那里到底怎么了?”

楚芙瑶倒是对秦婉上心得很,对这母女,楚芙瑶恨不得将其连根拔起,省的污了眼睛。偏生还有老太太与楚恒护着,这才不好动手。

至于下药,在侯府中,不是开玩笑吗?所有的吃穿用度,何时何地,都是记录在册的,想下毒,根本没机会,除非是那种极罕见的药。

闻言,秦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明艳的脸上到透出罕见的高傲。

“还能怎么了,自己作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