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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必谢我。是师尊发现你不见了,亲自下令让我来寻你。&rdo;&ldo;他怕我死了,便练不成功了罢。&rdo;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溢出来,霎时就凝成了冰。&ldo;师兄,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想见到师尊了。&rdo;&ldo;放我走罢,求你。&rdo;离无障却没放手,抱着他一步一步往天山之巅走。白昙兀自陷在梦魇里,却浑然不知自己在睡梦里春情萌动的神态,已被一个人尽收眼底。缀了金箔的雪纱裹着少年冰肌玉骨,好似一条刚化形的蛇精,扰得巫阎浮的心神起伏,本不知他是做了什么样的春梦,十分不悦,此时又见他嘴唇一翕一张,口型竟似有&ldo;师尊&rdo;二字,心下不由一阵悸动。‐‐挫骨扬灰的时候毫不手软,做着春梦的时候却喊着师尊?巫阎浮喉头发紧,手指悬在半空,被烛火扭曲的影子缓慢地抚过少年的面庞,指尖若有似无的触到凝脂般的肌肤,便如灼到一般。白昙本就睡得不深,被巫阎浮一扰,便从梦里醒了过来,跟他来了个大眼瞪小眼,顿时被吓了一跳,一下坐起身,便觉身下不大对劲。他低头一看,当下又气又窘,抓起一块丝帕擦了擦腿间,又在箱子里找了条亵裤换上,而后盘腿坐下,运功调息。练六欲天,泄身是大忌,泄一次,便损耗一次元阳,若是一月之内连泄三次,便会元气大损,内虚外泄。第一次遗精也就罢了,可这次却不同,何况他本来体质就阳气不足,哪经得这么个泄法?这般心想着,他一只手稍稍催动真气,游至阴交气海穴时,果不其然,真气有些虚浮,不禁愈发忐忑不安。这,这可如何办?他又没找到明妃,也不能行采阴补阳之术。他看了一眼药人,心想,极品药人的血虽可解百毒,补内力,但怕是也没法用来补元阳。不行,得去搜罗一些灵丹妙药来。巫阎浮将他的心思窥得透透的,明知故问道:&ldo;主人在苦恼什么?&rdo;白昙摇摇头,没搭理他,努力回忆以前记下来的经卷书籍。对了,他记得哪卷书上写着,这丝绸之路上,有一处名为&ldo;蜃楼&rdo;的神秘之地,本是一座大秦人遗留下的石城,后来变成了沙漠中旅客们的一处落脚之所。据说那石城藏于流沙之中,时现时无,非一般人能寻得着,但却聚集着江湖里各种能人异士与珍稀怪宝,何不前去瞧瞧?他掀开帘子,唤来离得最近的姬毒,此般吩咐。姬毒笑了一笑,只道:&ldo;教主要去的地方已近在咫尺。&rdo;说着,拿出地图给他详细解说了一番。原来,巫阎浮与他们每去西夜国,都要走途经&ldo;蜃楼&rdo;的这条捷径,只是白昙极少下山,并不知道罢了。&ldo;哦,原来如此,是本座孤陋寡闻了!
&rdo;没容他讲解完,白昙夺过地图,放下帘子,心里老大不快,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第一回出远门的小孩子。‐‐那姬毒定在暗暗嘲笑他,以为他看不出来么?郁闷之下,就把地图撕成了碎片片,一把扔了出去:&ldo;喏,看完了,还你。&rdo;哈哈,下次便让那姬毒像个傻子一样来问他才好。&ldo;教主,你‐‐&rdo;姬毒在狂风里捞了几把,也没抓着几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好掏出罗盘,回到前方去给人指路。巫阎浮在一旁看着他这般蛮不讲理的样子,便只想抓到怀里狠狠揉上一把。换了以前他在时,这小妖孽哪敢这么骄横任性?若他以自己的模样站在他面前,他怕是吓得连一只爪子都不敢伸。可现在……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来了,白昙扭过头去,正好撞见药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时心生异样,一把扼住他脖子,凶神恶煞地质问,&ldo;你老盯着我干嘛?昨晚你也偷看了我一会,是不是?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rdo;巫阎浮很老实的摇摇头,又点点头:&ldo;阿痴听见主人在说梦话。&rdo;白昙审视着他的表情,冷冷问:&ldo;本座说了什么?&rdo;巫阎浮想了想,实话实说:&ldo;嗯‐‐好像……喊了几声,师尊?&rdo;&ldo;胡说!
&rdo;白昙脸色骤变,多云转阴,眼看就要雷雨倾盆。&ldo;阿痴没有撒谎,主人是哭着喊的……阿痴还给主人擦了擦眼泪。&rdo;&ldo;闭嘴!
&rdo;白昙当即恼羞成怒,扇了他一耳光,只打得嘴角渗出血来。巫阎浮抬起眼,抹了抹唇边血丝,自下而上的看向他,&ldo;阿痴说错话了?&rdo;&ldo;知道就好。&rdo;白昙深吸了一口气,却嗅到近处他血液散发出的香气,馋得咽了口唾沫,怒火也顿时消了。&ldo;主人,又想喝我的血了么?&rdo;巫阎浮主动把脖子凑过去,低声引诱。男子修长颈项近在咫尺,淡蓝血管清晰美妙,似流淌着汩汩甘泉。白昙吸吸鼻子,忍不住埋到他颈窝间,却只浅尝辄止地舔了几下,咬了一口就别开脸去,把他推开了,咬牙道:&ldo;不成……&rdo;离无障说得没错,他得克制。这般下去,他就变成一只蚊子了!
他坐回榻上,强忍渴意,灌了几口酒,又掀开帘子透气。目光落入沙海之中,却是一惊。只见前方不辨距离之处,风沙狂舞,如卷起一道纱幕,而沙风之内,灯光如点点流火上下漂浮,一座石城的轮廓若隐若现。是‐‐蜃楼!
&ldo;教主,外面风沙大,你将帘子掩好。&rdo;离无障在外边道。随后,轿身似闯入那沙幕之内,沙砾如密密雨点般落在轿身上,发出哗哗的声响,随后,周遭便骤然变得喧哗起来。白昙将帘子撩开一角,被流泄而入的灯火照亮了脸。他真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孩子一样睁大了眼,惊喜地窥看着外面的世界。这石城算不得多大,主城道上的集市却热闹非凡,确如书中所言,沿路货摊上摆放着由各地来此的旅商带来的珍稀异宝,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卖飞禽走兽的,不少品类他连名字也叫不上。也确如书上所画,街道两侧矗立着白色石柱,不少眩人舞伎之流便在石柱上牵了线绳,在绳上跳来跃去,抛物吐火。许多看客便往天上抛洒钱币,有出手大方的是挥钱如雨,场面甚是让人眼花缭乱。此番他们一队波斯打扮的人进来,也被当成了过路商队,便有小贩围上来兜售商品。大抵是以为轿子里坐的真是哪个波斯贵族小姐,有几个竟捧着胭脂水粉凑到近前来,都被罗刹们凶巴巴的轰了去。见谜沙已经跳下马去,左看右看,白昙也不乐意地喊起来:&ldo;喂,你们别赶着走,本座要下去看看。&rdo;离无障听见声音,命人停下来,走到轿前,掀起帘子,看清他这身打扮,不禁呆了一呆:&ldo;教主,你要下去?&rdo;白昙拖出斗篷披上,只露出一双眼:&ldo;本座要买东西!
&rdo;说着,便自顾自的跳下轿去。巫阎浮望着他的背影,想起初次带他下山的情景。那年白昙第一次见到西疆的春天,也是这般欢欣雀跃,当年十五岁的少年鲜衣怒马奔驰在草原上的样子,一阵风一样,跃到了眼前来。自以为毫不在意的一日,原来,竟这般难忘。&ldo;哎,这位小姐,快来瞧瞧这对手镯!
&rdo;&ldo;看看这龙眼玛瑙!
&rdo;一下轿,白昙就被蜂拥而上的小贩们围了住。他披着斗篷,身形瘦小,又赤着一双戴着脚镯的脚,足白如玉,自被当成了女子,不过他倒也不介意,真的与谜沙一道,在那些小摊小贩上左挑右拣起来。巫阎浮看着他的身影,不禁眯起眼睛,淡蓝眼眸微起涟漪,姬毒偷眼看他,心下只觉古怪得很。师尊明明想整死这小子,怎么看着他开心,也像很愉悦似的?真是闹不懂。师尊心,真比海底针还难捞。&ldo;啊,啊!
&rdo;一个魁梧的莽汉挤过来,他缠着长辫,长袖大襟右衽,像是个西羌人,一身膻腥味,手里捧着一个镶金的羊头骨碗,腕里盛着一团血红物事,异香扑鼻。白昙一闻之下,就有点犯恶心,浑身发热,他捂住嘴:&ldo;什么东西!
拿开!
&rdo;西羌大汉大咧咧的连比带划,咿咿哇哇不知道在说什么。索图将那西羌人一把挡开来,向他解释道:&ldo;教主,这是羊胎香,给,给女子调身体,取悦丈夫用的……&rdo;&ldo;滚!
&rdo;白昙干呕了一下,止不住地反胃,却一伸手将那见势不妙想要溜走的西羌人的长辫子抓了住,&ldo;等等!
&rdo;那人听出他是个男子,又见其他几人眼神不善,吓得面如土色,改了这一带通用的吐火罗语:&ldo;几位大人,饶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