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第3页)

……

苟安踢着正步回到贺津行身边。

在她与保镖先生的对话中,这人始终站在那里,平日里一成不变的微笑和明明毫无攻击性却让人倍感压力的目光,始终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大概就是老男人的吧,哪怕身居高位也难得具有十二分的绅士风度,能容忍一个小辈扔下自己跑到旁边和保镖说些有的没的,耽误好一会儿时间。

甚至在她气势汹汹地拎着裙摆回到他身边时,用不含半丝责怪的语气说:“安安,不可以这样欺负保镖的。”

整个语句因为最后加的一个“的”

字变得没那么强势。

苟安微微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身边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像是有点儿困惑他为什么突然要帮夜朗说话。

“他们是保护你的人,但你应该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开始日落了,甲板上起了飞。

海风的声音夹杂着离去的海鸥鸣叫,说话的声音变得不是很清楚。

贺津行便向苟安这边微微弯下腰,凑近一个稍微离她耳边近却不突兀的距离,“贺然小时候被绑架,就是因为当年我父亲对保镖过于苛刻,仅仅是因为贺然自己贪玩在池塘边落水就惩罚了他们,导致其中一个保镖心生怨恨,结果反水。”

“贺然是被他的保镖绑架的啊?”

苟安有点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贺然被绑架的细节——

当然啦,如果早想知道的话,其实已经可以查阅的原文里肯定有,她只是没有兴趣也懒得翻。

“而在成为保镖前,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亡命徒,向来没有太多的道德感。”

贺津行说着,突然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夜朗,“我这样说你应该不会觉得被攻击到吧?”

………………当然觉得,除非他聋了。

苟安懵逼地看着唇角挂着微笑的男人,感觉连他的笑容都变得阴险狡诈。

有点搞不懂他做什么莫名其妙突然攻击夜朗……夜朗最近都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好像没得罪他吧?

难得夜朗不跟贺津行一般计较,用眼角瞥了男人一眼,他随手捏着那顶滑稽的草莓遮阳帽,把头偏向了一边。

摆明了理都懒得理这个笑得一脸虚伪的人。

“总之,得对他们客气点。”

贺津行说。

非常有长辈说教的姿态。

可惜被说教的丝毫不领情。

“用不着。”

苟安面无表情,“想不被骗,只要一开始不信任就行了。”

贺津行和夜朗闻言双双一愣。

走在后面的保镖把目光从海面上挪了回来,盯着前面的小姑娘的后脑勺,目光发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反应可比刚才被贺津行攻击的时候大得多;

贺津行倒是笑了起来,真情实感的笑,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被忤逆而生气,反而因为这种离谱的话,一瞬间心情变得很好。

在他笑声中,苟安回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滑稽帽子的保镖先生,突然迟钝地反应过来:刚才她的回答,算不算帮着贺津行一起欺负夜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