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正文完之后更番外 (第2页)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桑拧月也说不大清楚。
但若要仔细说,大概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妻凭夫贵——她被封武安侯夫人时,荣光都仰仗于沈廷钧,是外来的。而如今呢,她被封为国夫人,更多是因为她进宝有功,算是内因,也算是她自己立起来了。
那种踏实感,充实感,脚踏实地感……好像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会轻易失去,就真的很让人满足。
桑拧月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只摇着头抱住了沈廷钧。
沈廷钧呢,他大致能明白拧月在想什么。
许是找到兄长后的日子太好了,让她总有种不真实感。他们成亲更是在她预料之外,因而,她便也觉得轻易的来的东西,轻易也会失去。
她总会患得患失,总会时不时露出惆怅的神情。
可如今,她的功劳是实打实的,那藏宝图,就是在她的嫁妆中现的。她于国有功,接受封赏,这天经地义,她也因为有了这份立足的资本,觉得踏实起来。
沈廷钧念着这些,不由就抱紧了桑拧月。只有日子过的仓皇,身心备受蹂躏的人,才会对现有的好日子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和忧心。
好在这种不确定在此时被打破,她有了立足的根,以后也能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
两人又说起鹤儿的世子之位来。
不得不说,陛下这也算是给了武安侯府恩赏了。
毕竟一般情况下,虽说公侯伯子爵府里请封世子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但陛下所看你不顺眼,那你这世子请封,陛下就能给你一拖再拖。
今朝有个例子,就是有个国公府的国公爷不得陛下喜欢。国公府递上来的请封世子的折子,每年都得不到陛下的批阅。国公夫人还以为国公爷没递帖子,或是有心将爵位留给别的小妖精生的儿子,为此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每天闹得国公爷满头包,简直都成京城一景了。
而之后直到这位国公爷过世,国公府才有了新的继承人,打破了世人揣测的,陛下有意收回国公府爵位的言论。
但即便最后这爵位依旧落到了国公爷后人手中,但这几十年府里没有继承人造成的惊慌、惹起的纷争,和交际时带来的不便,却都是实打实的。
说国公府那几十年是京城的笑柄,那话也一点没错。
也是因此,为防得罪帝王,以便帝王在请封世子时给你拖后腿,那些还没定下继承人的勋贵府里可都一个塞一个的安生,保准不会在这时候给陛下递话柄,让陛下在请封世子时卡你。
可以说,请封世子虽说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但一个处置不当,那也是会丢人现眼的。而武安侯府中,鉴于鹤儿还不满周岁,怕太大的福气他压不住,府里原本的计划,是等他满三周岁后再给他请封世子,熟料陛下当真大方,竟连这道程序都省了,竟是直接把爵位给了下来。
隆庆帝这为人,也当真可以称得上一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了!
又说到清儿被封为靖安侯,桑拧月对此又理解,又不理解。
理解是因为,真就如同大哥说的那样,家中的藏书是一分为二,分别有她和清儿继承。若是这么说来,那爵位分到清儿身上,似乎也理所应当。
但话又说回来,别管之前兄妹三人分家时是如何打算的,总归在外人看来,桑家就是一个整体,而桑拂月,毫无疑问他就是这个家族的大家长。没有越过大家长,而把爵位往下分封的道理,这不合规矩。
“我想着,陛下一开始应该是要将爵位封到大哥头上,而大哥拒绝了。”
沈廷钧没多说话,只“嗯”
了一声。
他方才去送客时,宣旨的公公隐晦和他提了这么一句。事实还真如拧月所想。
陛下是有意给桑拂月一个爵位的,是桑拂月坚决辞受了。
按照他的意思,他多年未归,也不能弘扬家业,还不能继承先祖遗志,若是由他接受这个爵位,他受之有愧。
反倒是清儿,虽说年纪轻轻,但已有志向将家业扬光大。且之前既已说好,书籍分归弟妹所有,那如今的功劳,也该归于弟妹。
妹妹已经有了国夫人的名号,甚至还有了不少的供奉,今生不用再为她烦忧。弟弟若有了世袭罔替的爵位,往后余生就不会被官场裹挟。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但不仅限于,四处讲学、游学收揽天下书籍,亦或是择一地终老,教书育人。
桑拂月是完全没考虑他自己的,要他说,他如今什么都有,也确实没什么可考虑的。
但等旨意下来了,他也忍不住担心的看看夫人,担心夫人对此会有异议。
常敏君见状,自然没好气的白了他好几眼。
家中若有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她自然也欢喜。但就像夫君说的那样,他对家中无贡献,却要拿走那爵位,他面皮烧得慌。
这话常敏君深信不疑,也因此,固然爵位没落到夫君和儿子身上,她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再换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许是没了这爵位,三个儿子愈奋向上,以后也能拼出一番基业呢?
这都是说不好的事情,所以很不必为了这件事情着恼。
不过他们想得开,还得看清儿想不想得开。
清儿那小子道德感也重,兄长直接把爵位给了他,那傻小子怕是觉得兄长再补偿他,心里不定怎么不是滋味儿呢。
夫妻俩决定先去看看清儿的精神状况,这厢说说笑笑就出了门。
而那厢武安侯府中,桑拧月终于想起了周宝璐这人。
她蹙着眉头问沈廷钧:“周宝璐立了大功,会被无罪释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