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福禄满堂 (第10页)
陛下诚宜开张圣听,为百姓,为大明革新!
我手中的这一卷《海国策》便是宴闻山所书。
22。
「宴闻山死时,手中紧紧握着这个护身符。」白蔻将被鲜血浸染的护身符递给我,她哽咽着说:「宴闻山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会骗了你,同你和离。」
「他让我告诉你,他欠你一场昏礼,来世再还你一个圆满。」
她悲痛的捂住脸,指缝间滑落出泪水:「陛下判他满门抄斩,可他九族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忽然想起《海国策》的最后一页:臣本罪臣之子,满门抄斩,独留罪臣一人,臣感恩戴德,不甚受恩感激。
今书已著成,臣也算是完成家父遗愿,愿陛下听之信之。
我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小小的护身符,心口处几乎是疼的不能呼吸。
「谁要他来世还我圆满?」我猛地站起身来,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谁要他来世再还……
「宴闻山,你若要还,我只允你今生偿还。」我痛入骨髓,泣不成声的说,泪水一滴滴的滴在手中握着的护身符上。
23。
市井内,无数人对宴闻山唾骂。说他不知廉耻,忘记陛下的大恩大德,与倭寇私通。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快步走进了陈老先生的府
邸。
下人引着我去陈老先生的卧房时,我腿一软,滑跪在地上。
「先生!
」我惊呼出声。
陈老先生面色惨白,他卧在床榻上,一直不停的用帕子咳血。
明明前些日子他还笑着同我说,他要准备回鸠兹老家了。
如今却是病卧在床,形如枯槁。
「是小福来了啊?快到我这里来。」陈老先生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同我说。
「先生,闻山没了。」我忍不住的哽咽说,「闻山含冤而死,我不能让他背负骂名。」
宴闻山可以死,但他绝对不能这般臭名昭著的死。
我想起陈老先生教我的最后一堂课,他说:「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
傲骨如松雪的君子绝不能这样一个肮脏的理由死去。
「孩子,我意也如此。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便病卧床前。闻山那般好的孩子,怎么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倒在口诛笔伐下呢。」陈老先生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他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海国策》是宴氏父子两代人的心血,他的父亲早年间便开始着手于著书一事,到闻山手中书成。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
24。
六月十九,是个好日子。
我和陈老先生拿着状纸,走上宫门:「民妇求陛下彻查宴闻山一案,还我夫一个清白!
」
年逾六十的陈老先生也随我一同跪在宫门口,他的腰杆挺直如青松:「臣陈禄先,叩求为宴闻山翻案!
」
须臾之后,周遭围了一群百姓:「他们要为谁翻案?那个叛国贼宴闻山?」
「真是痴人说梦。」
……
我捂着跪的酸痛的腿站了起来,一句句的逼问他们说:「我夫在位八年,为官清明,从不滥杀无辜,每月施粥接济百姓,置办书院,供天下布衣百姓免费读书,修缮济善堂,让天下乞儿有处可去,你们敢说,你们没有受过他的接济吗?」
他们顿时噤了声,不敢言语。
「干娘!
」
「夫人!
」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平安和银翘。
他们跪在了我的身后,摸了一把泪说:「我们来为督主翻案。」
我们跪了半日后,一群书生从远处跑来,他们捂着头上的汗巾,行色匆匆,跟着跪了下来:「我等出身布衣,受督主恩惠得以读书,今朝督主蒙冤而死,我等不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