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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曾是一国公主之身见惯了美人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美人如画。只是这白璧微瑕,偏生这眼睛有疾,蒙着白布少了些灵动,不然又该是怎样的倾城之色。
白梓冉微咳了两声,牵动了肩膀上隐约的疼痛,手没有力气的垂落,惹得紫绣担忧地看着她,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给她。
缪星楚听着这咳嗽声皱了下眉头,“夫人除了这旧疾外,心病还是一大患。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察觉出你郁结于心,忧思过度。今日的发作和你一时间急火攻心,郁气难平有很大的关系。还是需要放宽心来。”
白梓冉苦笑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划过隐痛,盈盈有泪涌上,酸涩充斥在眼眶里,想起今日的种种,心又开始涩痛起来。
“谈何容易,往事就像刺一般时时梗在心头,忍不住去回想,又忍不住去后悔。”
她看着虽然看不见但做倾听姿态的缪星楚,心中忍不住的酸楚倾倒了出来,莫名的起了想要倾诉的冲动。
“夫人是不知道我的命苦,人生百苦,处处不是滋味。”
从被父兄送去和亲被迫与心上人分离到前不久的新寡失子,被掳到大魏来受人指点,哪一桩哪一件是好受的。
更令人心痛的是昔日的爱人见面如仇敌,冷言冷语相对,仿佛往日之情皆如烟消。
如何不苦?
作者有话说:
蠢作者要上床睡觉了,对不起各位小可爱只有两千字了,明天再更哈!
第7章倾诉2
屋内烛火通明,熏香的屋子烘着浓浓的暖意,打落的光在白梓冉的侧脸上,衬出一幅凄楚的神情。
她双手交叠,趴在了桌面上,下颌搁在了手臂边缘,整个人低着,垂落的视线交织在锦缎桌布上绣工精致的梅花。
从胸腔呼出的气热,她声音闷闷的,眼底泛起了泪光,要落不落的盈盈水波添了三分妩媚,她有一点异族血缘,五官深邃,有明艳的风姿,艳丽非凡,此时垂泪状让人心生怜惜。
“我和是他青梅竹马。他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才七岁,像是从很远地方走来,他看起来瘦弱,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孑然一身。我身边的人都看不起他,甚至打骂他,欺辱他。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可怜,便尽我所能帮助他。”
她灿然一笑,带着些悲悯,“或许我还看上了他那张脸吧。你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他,鹤立于鸡群之中,他总是不和别人交谈,冷冷看着人的时候如利剑般。他越长大就能越看出那风人之姿,不可方物。”
“我的老师总是说此子日后必有大造化。可我哪里管那么多,我甚至不希望他有什么成就,在我家中,若是本事超群会惹来忌惮,稍有不慎便有杀生之祸。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一生平凡顺遂便好。”
往事如尘土,思来想去有很多想要说,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是年少初遇时候的场景,第一眼见面便留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
她一袭红衣飞身纵马,在街头巷尾处见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仍不肯叫唤一句,忍着疼冷着一双眼看向了天际飘着的云,咬着牙渗了满头的冷汗。
那日风吹黄沙迷乱了眼,她立于马上,一记横鞭打走作乱的人,笑着看他,“小可怜,还不快走?”
他依靠着脏乱的墙角勉强站了起来,眼神如刀,眼底藏着不加掩饰的戒备和防御,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你这人真奇怪,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
少女骄纵打着马鞭,头上缠绕着的银链在眼光下熠熠生辉,照得一幅光彩夺人的娇俏模样。
回应她的之后风吹声,她哼了一声飞马疾驰。
缪星楚在一旁听着,柔和的脸上没有展现出任何的疑惑和好奇,只是心中咂摸出了些意味。青梅竹马的恋情,又这般凄楚的神情,下一段便是分离了吧。
“后来,因为他背叛我的家族,我不得已要被父兄送去联姻,再见面时孤身一人他前来,彼时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怀着身孕,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恨他的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站在高处,射了他一箭,穿过胸膛。后来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故事美化的程度太多,其中有太多的国仇家恨,生杀予夺难以对人言说。任是白梓冉已历经千帆回想过多次,说起过往时还是忍不住的心绞痛。
茯苓听故事倒是毫不掩饰的一脸好奇,津津有味,不过她不敢抬头,躲在角落里暗自看面前的这位美人夫人垂泪自伤,叹了口气。
心想这世间纷扰的感情纠缠真是复杂呀,又悄咪咪地将眼神递到了缪星楚身上,待在她身边多日,也只知道夫人新寡,没有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许夫人身上也有一段令人神伤的往事。
白梓冉将头埋在了臂弯里,豆大的泪珠撑不住红透了的眼眶往下掉落,眼尾晕开了一条红痕,染上薄红的脸颊,一片病态的白中盛开着颓败的花。
紫绣一脸心疼地走过来递上了白色绢丝绣竹叶的手帕,面色纠结,只跺了跺脚,眼神不虞地盯着缪星楚,觉得是她勾起了自家夫人的伤心事。
此时,门被敲响,一个粉衣丫鬟走了进来,福身行礼,“夫人,观主和大夫到了。”
白梓冉缓缓坐了起来,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劳心夫人今日听我这一遭了,让你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