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央央 （第8页）

陈序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沙上，目光对上瞬间我立马看到了他眼里的戏谑。

「你怎么找我家里来了？」

「你不接电话。」

陈序自然地握住我的手，用同样小声地语气淡淡地回我。

我妈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兴高采烈地说自己去切点水果。

我很想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还未开口，她的声音就从厨房传来：「小陈啊，你们这是什么时候谈的？你们家几口人啊？有没有结婚打算？」

「妈！

」

「阿姨，我和央央是年初谈的，快半年了，我是独生子，结婚的事情主要看央央的意愿。」

我用胳膊肘使劲推了陈序一把，但人纹丝不动，笑着又继续说：「阿姨，我想让央央带我去周围逛逛，方便吗？」

「方便，方便，过两个钟回来吃饭！

」

「好。」

陈序拎着我就出了门：「来得太急，第一次登门拜访空手而来太不好了，陪我去买点东西？你爸妈喜欢什么？」

「喜欢钱。」

陈序嗤笑了声，拍了拍我额头：「这是在暗示我给彩礼？」

「……」

拐角处就有家水果店，陈序把店里能买到的水果都买了个遍，让老板打包装成礼盒，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夸我找了个好男友。

「一会啊，我让店员送到你家去，你们继续逛就行。」

「麻烦老板了。」

陈序越彬彬有礼，我就越想把他撕碎。

不知道怎的，我觉得他比我更熟悉海市。他轻车熟路地直接带我来到我的中学。

望着大门紧闭的学校，他忽地笑了：「程央，这才是我们认识的起点。」

「你来过几次海市？少跟我扯。」

他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递给我：「你之前参加比赛获奖，是我爷爷给你颁的奖。」

「那天好大的雨，他们把你落在会场，你急得差点哭了，后来主办方派车让人送你回酒店的，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陈序继续笑：「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好心人，那辆车是我安排的。」

「爷爷说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我本来只想看看让爷爷夸了无数次的女孩，到底怎么样，没想到后来你竟然跑北市学编导了，程央，你倒是很勇敢啊。」

陈序说，他看见过我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哆哆嗦嗦地等待拍夜场戏的江淮弋，也看见过我为了江淮弋几句简单的台词不停地在片场求爷爷告奶奶，但从未见过我在江淮弋面前软弱流泪。

我像是铜墙铁壁，像是无坚不摧的勇士，却唯独步步没想着自己。

「程央，我排练过很多次与你见面的方式，但都被我一一否定了，一切看似我在步步为营，可事实上我很没有底

气。」

陈序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我，无可奈何地笑着继续说：「程央，第三个赌，我输了。」

他背后的太阳过于晃眼，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勾了勾唇去牵他的手，一字一句：「陈序，我没说你输。」

烈日当头，我仰头与他对视，继续开口：「你愿意娶我吗？」

1o

我和陈序的婚礼请柬以最快的度至身边所有亲朋好友。

远在美国颁奖现场的江淮弋，是在主持人的话语中得知了我的喜事。

江淮弋坐了最快的红眼航班赶回来，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家。

黑色口罩和帽檐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的双眼尽显疲态，嗫嚅着喊我：「央央……」

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桃花眼，我自然一眼认出来人，可当下我除了意外，就只剩无奈。

「你这个节骨眼回来干什么？后面还有几场红毯，你这样做，跟蔡姐报备了吗？」

江淮弋伸手要牵我的手，被我猛地避开。

他敛着眸低下头，好似十分委屈：「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是。」

「央央，你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江淮弋的眼眶红了，执拗地看着我，我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我撇过头不愿多看，苦涩地笑道：「江淮弋，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越多，我就越为自己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