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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和倒是觉得挺有意思,伸手捏了一只貔貅出来,奇道:“您这是按神兽的样子做的?”
那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过的画本子不多,没见过多少神兽,也没几种,就是自己做着觉得好看。”
林清和期待地看他:“有夫诸吗?”
老板的神色迷茫了一瞬:“那是啥?”
林清和叹口气,心想果然还是祥瑞吃香。
他看了看,心想,没有就没有吧,不然就买些别的给他带回去。
正想着,他手边碰到了一只琉璃的,纳罕地捏了起来,通身流光溢彩,灯芯竟然是装在鹿角里。
老板见他看的痴迷,就凑上来说:“公子要是感兴,我给您点一个看看?亮起来更好看。”
林清和心情很好地摆摆手,心说这个有点像我,当即要买,那老板又说:“不过这个倒是有点瑕疵——”
他伸手接过来,指了指,“左边的鹿角不小心磕掉了一块儿。”
林清和心里咻地沉了沉,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看来看去也没觉得这块瑕疵有什么影响,怎么看都觉得中意,就一心想把它带回去,最后挣扎半天还是买了下来。
他兴高采烈地捏着这只小鹿看来看去,那老板看他心情好,又跟他搭话:“公子生的丰神俊朗,送姑娘什么人家都是高兴的。”
林清和莫名其妙地看他:“老板怎么知道这是要送人?”
那老板笑的不见眼:“我在这儿摆了几十年的摊,客人买来是自己玩或是送人,我还是差不多能猜对的。”
林清和笑:“那真是了不得。”
这老板大概是生意不怎么好,毕竟在这个时间还在卖花灯,向来客人不会太多,两个人竟然攀谈了起来,反正林清和也闲着没事干。
林清和不经意地提及了左丘,那老板神色顿时一敛,随后赔笑道:“左丘家不是神也胜似神,我这种平头小百姓可不敢乱说。”
他越是遮掩,林清和就越是好奇,笑道:“听闻左丘家以前家主是对孪生姐妹,但性情大不相同,但最近怎的只有一位了?”
那老板神情立刻不对起来,往后退了退:“公子不是南疆人吧。”
林清和不知道是哪句说错了,就半真半假地说:“我师从一位蛊师,已经随师父潜心修行了十几年,近些日子才出了山门,对现况知之甚少,大概真算不得南疆人吧。”
那老板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几眼,见他神色自如,才放缓了语气,说:“既然如此,那公子不清楚也说得通。”
林清和又问:“不清楚什么?”
老板疑神疑鬼地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跟他说:“现今谁人不知,左丘家哪里有什么孪生姐妹,南疆的掌门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啊。”
林清和登时有种被天雷开了头盖骨的感觉,迟缓地往左丘府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那……孪生姐妹的说法是哪里来的?”
老板神色晦暗不明地摆摆手,继续压着嗓音说:“还能从哪里来,自然是从左丘那位家主嘴里来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清和脑内一团乱麻,半晌也没分辨清楚这事到底是好是坏。
他也不敢尽信,又施了些障人耳目的小术法,四处打听了一番,打听的结果也让他有些目瞪口呆,连街头孩童都知道左丘家只一位家主,然而家主本人竟然不知?
*
江离舟回了屋,要去开匣鸽,无奈腹部的拉板似乎卡住了,试了半天怎么都打不开,只得动手把这只木鸟拆开来看,等到打开,除了一张信纸,里面竟然还藏了一只琉璃小鹿。
他把这只小鹿翻来覆去看了好些次,差点忘记还有一封信的事情。
小鹿被他爱不释手地攥在手里,才去读信,林清和在信里两句话就把南疆的事情给他说清楚了,并且托他去查一查左丘。
除了这两句话,后面尽是粘腻的相思之意,以及几乎跃出纸面的邀功,信末还不要脸地加了一句“见鹿如吾,以慰相思”
。
江离舟心里挤压了多日的沉郁此时终于拨开云雾,从心底深处缓了一口气,那小鹿做的确实精巧,一对鹿角神采灵动,江离舟一眼看见了里头的灯芯,指尖微动便窜出火星,把这盏琉璃小灯点亮了。
火光下的琉璃更加美艳,小鹿似乎立刻要舒展前颈,动将起来。
江离舟情不自禁地想,上次看见林清和的鹿角是什么时候了,一千多年了吧,都快忘了夫诸的鹿角和小鹿的鹿角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他想着就念起这位山君儿时的憨态,现在往哪一站,但凡不知道他身份的,都要把眼睛在他身上沾许久,哪能知道他小时候鹿角都藏不起来被几个散修欺负的到处逃窜。
江离舟很少去想以前的事,想起来总让人心烦意乱好些时候,驱不散挥不走的无力感实在太可怕,现在倒心心念念地想看看他的鹿角。
等他这股兴奋劲过去才想起来林清和托他办的事,立刻起身去找时运,时运正在屋里看书,他们随意惯了,江离舟推门就进去,时运也习以为常地抬头看他:“师兄?”
江离舟在他面前落了坐,说:“你查一查南疆,左丘家的事情。”
时运想了想:“南疆的事情都捂得严实,恐怕不太好查。”
江离舟笑笑:“就是不好查才来找你,你对典籍野史比我熟,总能找到只言片语,反正南疆的事情几乎传不出来,查多查少都是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