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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舟推说有伤这两天都没露面,除了萧繁揪着萧盛过来道了一回歉,基本上就没见别人。
他这两天也不偷奸耍滑了,药认认真真地灌下去,没事就在调息清毒。
经过幽州一事,江离舟心里火急火燎的,觉得林清和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不查出病因怎么对症下药。
这两天过得还算平静,转眼就是摘星大典的最后一天了,待过今晚就可以回明烛山了。
许陵欢呼雀跃地乱蹦:“总算可以走了,鬼地方一天也不想待了!”
时运接过江离舟喝完的药碗,出去偷偷地跟时连嘀咕:“师兄是在幽州被人下降头了吗?这喝药也太痛快了,我都快忘了开始那几次我们是怎么抓阄去找死劝药了。”
时连也低声回:“别提了,感觉他自打回来整个人就没高兴过,难道被人非礼了?”
时运嘁了一声:“谁能非礼他。”
刚吃完午饭许陵就迫不及待的把东西都打包好了,被时欢不冷不热地鄙视了。
江离舟心里烦,坐在屋顶上吹风,当时走的时候看不见,现在脑子里是他的各种委屈表情,恨不得现在就跑一趟幽州。
江离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道,早知道这样我跟他置什么气。
不消一会儿,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瞬间各个厢房里的人都探头出来看。
江离舟从屋顶上跳下来,许陵窜过来:“师兄,这怎么了?”
江离舟心情不悦地皱了皱眉:“不知道,估计一时半刻要走不掉了。”
原来是在西边的山林里现了一个和尚的尸体,刚刚上山练早课的和尚一抬头见一个人挂在树枝上,死相极为凄惨。
江离舟站在人群边上打量那尸体。
那和尚的胸口被开了个大洞,血液完全凝固,皮肤受血液影响有些变黑,尸体差不多已经僵直,人大概是在两三个时辰前就死了。
江离舟走上前去,问:“是哪位现的?”
一个很年轻的小和尚走过来向他合掌行礼:“是我。”
江离舟蹲下身看了看尸体,问:“你看见他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人是面部朝上还是朝下地挂在树上的?”
那小和尚手有点抖,想了想:“是……朝下,我练功的时候,树上有断裂声,我抬眼就看见……”
尸体的左胸有一个大豁口,江离舟把他的前襟的衣服撕开,见他的肩膀上并没有预想中会出现的尸斑。
江离舟笑了笑,转头去看那个来处理的昌农和尚:“大师,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昌农念了声佛号:“这等丧心病狂的手法,怕是进了邪魔,前些日子臧风大师突狂症,说不准这邪魔就在我们台淮内部啊。”
江离舟料到他要这么说,笑:“不一定吧,”
他说着去指尸体的肩部和腹部:“如果真是被妖怪掏心扔在树上,那他的腹部、胸口还有肩部,特别是腹部,承力最多,应该会出现尸斑才对,可是没有。”
他说着隔空给人翻了个个:“奇怪的是,竟然是背部长了尸斑,您说,是不是什么人杀了人过后,再移动到树上的呢?”
昌农:“为什么不是妖怪杀人挖心的时候将人放置在地面上,所以背部才会长尸斑。”
江离舟笑:“什么妖怪吃个心吃几个时辰的——那大师打算怎么办?”
昌农:“委屈一下各位,在事情查明前,都不要离开台淮,也是为大家的安全考虑。”
江离舟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不就是他在后山偷听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他不着痕迹地四下看了一圈,心想正好,差点把那个剑宗的蛀虫忘了,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江离舟先随着人群离开,而后折回头悄悄地跟着昌农。
尸体被其他和尚搬去了后面的柴房,说是要找一位阴阳先生来再看看尸体。
江离舟这回算是当了一次梁上君子,在昌农的屋顶上蹲了半宿,在黎明前听见有人出来。
昌农拿着锄头去了后面的菜园。
江离舟藏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巨树上,只是还没日出,什么也看不见,等了没多久,听见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果然。江离舟笑了笑,这次死的和尚大可能性是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内,也许是因为撞破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死的处处破绽。
若是计划好的谋杀,就不会将尸体在真正的凶杀现场置放那么久,以至于都长出了尸斑才移动到第二现场。
江离舟静静地等着他们说话,一边盼着赶紧日出。
那个年轻人声音有些急促:“鲛人黑市的商队现在都已经南下了,你们还要我做什么?”
昌农声音很低:“不是‘你们’,是‘我们’,这个道理你怎么还不懂?现在我们已经被盯上了,那位不让轻举妄动,但是鲛人市场不能停——我听说你们剑宗近些日子要下趟江南,劳烦师侄照看照看了。”
那年轻人急了:“下什么江南,我怎么不知道!”
昌农笑道:“山上那位去了幽州,不能再动作了,我们负责收尾,师侄就跑跑江南吧。”
曙光一点点从云层后泄出光亮,江离舟眼前也能隐隐看见一些光影了。
他费劲地看过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那年轻人低声嚷:“你们非得揪着鲛人不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