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 (第1页)
“戚姑娘说笑了,当日中州城我若是能与你有机会一叙,还说不好的被挂在中州城城墙上的是边不负还是我。你说是不是?”
祝玉妍挑了挑眉头。
“这话说的倒也不对,我是没跟那位魔隐有什么交流的。我既然说了是打交道,那便自然还是正儿八经的坐在这里讨论要事的这种打交道。”
戚寻朝着还在愣在门边的席应看过去,唇角露出了几分微妙的调侃之意,“席宗主这是还要开门揖客?”
席应忙不迭地将门合拢了回去。
他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是将两个身份合二为一,她还有个击杀了石之轩和边不负的战果,这么说来魔门死在她手里的重要人物已经到了六个。
可对方出现在阴后祝玉妍和他天君席应的面前,却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甚至坦然地坐定在了此地,全然不担心这在场的另外三人一并朝着她发难。
但或许是因为此前那种被人盯上时候的心情煎熬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或许是因为昨日他都没能看清楚戚寻到底是如何杀的尤鸟倦几人,席应又不得不承认,比起对方担心他们发难,还不如担心担心,若是这位忽然觉得日行一善的对象有必要新增两位,他是不是便在劫难逃了。
打不过啊!
反正魔门之间的联系原本就不太密切,否则也不至于一向以来因为道心种魔大法在实力上最为强劲的邪极宗宗主也独善其身,懒得去做什么一统魔门的事情,席应自然也是与尤鸟倦丁九重等人没什么交情的。他也实在不必为了与他没什么关系的人去强出头。
即便做好了这番心理建设,他关上门回到桌边后,指尖扣着先前被他差点丢出去的茶盏,缓和着心中的紧张情绪,目光也还不自觉地逡巡在戚寻身上。
尤楚红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席应刚来到长安城为了看霸刀岳山笑话的时候也难免是这样想的。
他只觉得宋缺倒也实在是个好运气,居然能找到这样一个全心为了他而考虑这个出名之路的姑娘。
但如今再看,席应倒是觉得对方的目的绝非如此简单。
起码坐在他面前的蓝衣少女,人虽年少,却自有一派让人为之神慑的上位者之风,谁若说她是个恋爱脑,席应他便第一个不同意。
当然更让他有此等感觉的,还是对方在目光转向他的时候,那种仿佛依然在谋划着什么,让他顿觉芒刺在背的神情。
比起只是在策划让一个二十岁初出茅庐的青年成为天下刀客的标杆,反而更像是在拨动天下的棋盘……吧?
“我想席宗主和祝后都有些好奇我的来意。”
戚寻淡淡地开口。
席应有一瞬间觉得这可能并不是个可以随便听的东西,若是对方下一刻便是说什么既然已经听了就得参与,否则就得把小命留在此地,他到底是应该跑还是应该直接安分等死?可席应又分明看到祝玉妍的面容依然平静,做出了个示意对方继续说的动作。
本着这种搞不定的情况下还是先相信相信己方盟友的判断力,席应也决定先听听再说。
但戚寻的
下一句话却实打实是一记重锤丢了下来。
“两位觉得若我做这魔门圣君如何?”
在戚寻玩味的目光下,席应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恨不得夺路而逃的想法,都被一种惊人的压制力扣押在了原地。
他刚想反驳一句“你开什么玩笑”
,便听到祝玉妍已经抢先一步回了话:“阁下并非我魔门中人。若是阁下想要得到魔门的支持,在这南北朝乱世之中扶持宋阀上位,我们可以考虑,但是若说魔门圣君,这个位置并不是留给外人的。”
“……”
席应都不知道是应该说祝玉妍够有胆魄,在显然并不介意杀魔门中人立威,比之魔门还像是魔门做派的人面前,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反驳底气,还是应该说,她居然还能记得给自己留个退路,说对方若是要得到魔门的支持未尝不可。
可他看到的并非是这位神秘姑娘对此有所不快,反而是对方托着腮,一边对着祝玉妍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一边像是当真在思考她话中的问题。
过了数息,或许有可能是在席应的意识中更长的一段时间,才听到戚寻回道:“不是魔门的人,找个魔门的身份就是了。我对魔门的所谓的灭六亲之举的入门方式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听说花间派一向一脉单传,如今石之轩已死,不如将这个身份给我便是了。”
“理由倒也好说,就说他这个花间派弟子是假冒的。”
“……花间派只收男弟子。”
席应强忍下了心中吐槽的冲动,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是有何处的明文规定的吗?”
戚寻问道。
席应:“好像没有吧,这应该是一直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刚这样回答完便后悔了,他紧跟着便看到在戚寻的唇角露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笑容,“这不就得了,便说这规矩也不过是此前以讹传讹造成的就是了。”
石之轩在九泉之下听到这样的话估计都要哭了。
他这花间派弟子的身份在这种事情被人启用,还是要给他扣锅并非正统的名号,以及并非只有传男不传女的规定,饶是他这偷盗净念禅宗武学用以研究不死印法的事情败露,还被击杀在了当场,已经算得上是这世上最倒霉不过的事情,席应还是想给对方写一个大写的惨。